行者言
(代序)
潘协保
我是一个行者。
志于学的年龄,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行走?馇泼,这是中华民族生长史上泛起的一个崭新的政治、经济现象,它充满了人性的辉煌和玫瑰般的理想色彩,亦饱含深重的苦难和血淋淋的情感撕裂。我随着怙恃,从贫穷闭塞的云溪乡道上村迁徙到越发偏僻、越发偏远的云溪乡雷洞村。
这是一次肩负国家使命、舍小家顾各人的行走。这一次行走,亦使得我厥后的行走更为艰难,更为蹇促。此后十五年,我的行走始终囿于我的雷洞村,前三里,后三里。但正是这种长时间聚焦式的行走,让我走进了社会,走进了历史,走进了人性的深度。亦为我厥后的行走锤炼了脚力,积攒了力量和激情。那被饥饿折磨得瘦骨嶙峋的佝偻身影和菜黄色的瘦削的脸,那罹患病疾,无钱医治,不得不抛妻弃子、撒手人寰的绝望与痛惜,每当客人来临,母亲或妻子悄悄从后门躲出去借一盏油一盅米的张皇与羞赧,让人肝肠寸断,让人刻骨铭心。我们的乡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,我们的社会应该可以美好些。我该为我的家人,我的乡亲做点什么。
于是,我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二次行走。
一九八O年,揣着东拼西凑、左借右讨的400元钱,冒着走资本主义门路的政治危害,面对可能血本无归的经济压力,我带着两个乡亲上路了。到湖南、江西贩茶叶。天酬人愿,一个月下来,赚了4800元。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财产,100个劳动力一年的分值。其实,更为重要的是,越过这金光闪闪的财产,我看到了一条改变人生、更换现实、改善民生的路。我将这天文数的4800元悉数交给大队党支部、队委会,便丢下锄头,摘掉凉帽,打点行装,开始了另一种生命之旅。组织乡民贩运云母料,掮卖农产品,几度奔忙,几番折腾,于是,通城县云母制品厂降生了。几千年来,听惯了鸟鸣鸡鸣虫鸣的乡人听到了有节奏的悦耳的机械轰鸣,炊烟袅袅薄雾如纱的乡村腾起了长长的美丽的工业烟霞,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洗脚上岸迈入了工厂。
通城县云母制品厂让云溪洞结束了二千年农耕文明史,向着工业文明、农业文明演进。我不得不把我的生命融入工厂,工厂成了我生命的全部,我的生命全部交与工厂,工厂与我成为生命配合体,因而,她也成了一名行者。近十年时间,她走出了政府的襁褓,走向市场的大海,由一个乡办企业,走成股份企业,由一个年产几十万元的小厂,走成通城经济的三大支柱,被通城人誉为“老三篇”。
新千年的晨光洒满大地,置身于新的世纪,面对风急云高、波凶浪险的世界经济,中华民族工业如何斩波劈浪击水千里驶抵胜利的彼岸,这是历史付与中华民族、中国企业人神圣而伟大的时代使命和百年继续。于是我把企业迁出了云溪洞,迁到了三省毗邻、吴楚相依的一个县域经济中心,并把同行请来,让竞争者来做领导者,配合增进民族工业再起。虽然,这一次迁徙与选择,困难重重,曲曲折折,坎坎坷坷,但,天佑我辈,天佑明升体育。十年,又一个十年,明升体育电工走到中国云母制品工业的最前列,走上了经济全球化大舞台,中国成了世界云母制品的主要生产国,成了全球云母绝缘质料工业科技立异、企业转型的重要引擎。
今天,穿越世界金融风暴,历经全球经济危机,站在新的至高点上,我们松了一口气,拍掉披风上的征尘,抹去长剑上的尘泥,注视着脚下这个地球:在波光莹莹、浩渺无际的大海上扬帆远航的舸船底下是无数淹没的雕艨与战舰,郁郁葱葱、一碧万顷的树林脚下是无数倒伏的枯干树木、腐败藤萝。透过这些,我看到了贫富两极剖析下的极端贫穷,自然情况恶化下的极端气候,资源枯竭下的极量浪费。我想,人类文明的进步应该选择和开辟一条新的路径。企业人应当把社会、未来纳入自己的视野,只有心系社会,才华融入社会,只有心系未来,才华拥有未来。
二O一二年,明升体育公司被推选为中国云母专业委员会理事长单位,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由此,我和我的同仁将明升体育置于社会之内,置于行业之中,致力于构建相助共赢、同生互长的新型行业关系,打造携手并进、共享生长的新型社会关系,开创绿水长流、富水长在、天人合一的新型自然关系。虽然,这种力量十分孱弱,这种行走十分艰难,但我们锲而不舍,我们将走遍天涯海角,亦让我们的脚印永驻于长天大地。
结束一天的劳顿,洗去一身尘封,静坐书案,总要无意有意卜问人生,品咂文明。或台阁之贤,或市井之徒,或帝王之尊,或蝼蚁之微,全部的生命价值与意趣在于行走。只有行走,才华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物,只有行走,才华抵达别人没有抵达的境界。其实,义无反顾、心无旁骛的行走,就是一道景物,站立在高山之颠、天际之远俯仰天地的行者,更是一条十分感人,让人歆羡的景物。因而,所有行者走着,走着,也把自己走成一道景物。
生命一旦降生,不再属于自我,人如此,企业亦如此。人的生命有限,企业的生命无限。生命尚在,就要行走。于是,我很是兴奋做一回“贞人”,转头看一看明升体育公司和我所走过的路,并诉诸文字,这就有了后面的《明升体育生长史》。
借此,对已往的行者体现敬意,
对现在的行者予以推动,
对未来的行者提供烛照。
二O一五年十月二十三日于明升体育